本是阳光和煦的下午,外头却凭空一声惊雷,吓了屋内众人一跳,突来的风雨好似昭示着一些令人不快的变故。
吕丰贤挑开窗看了眼,雨未下风已起,天上已开始堆积黑沉的云,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徐理的脸色也一同变得黑沉沉的。
在场的都是多年的好友,徐理不跟他们客气:“我有急事要去处理,你们先自便。”
在场的人纷纷体谅:“去吧,我们在这里还用你招待?早当自己家了。”
一出门徐理便快步向待客的厅堂走去,一边走着一边问小厮:“来了多久了?”
“一进门我便急忙来找您了,但几处门房的人过来回话,庄子几个出口都被守住了,应该是做足了准备才进的门。”
徐理一听说这庄子几近被包围的形势,难以抑制心里翻涌上来的怒气:“这是什么道理?不说不问直接围了?”
随后徐理还是深吸一口气,强行抑制住愤怒,毕竟是从不给人脸的雾骑军,行事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再多的不满,徐理进门前还是换上了待客的热情笑容,一边迎了上去一边作揖行礼。
“苏统领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小子徐理,在家中行二,家父秋阳县令徐维,家祖工部尚书徐骏。舍下简陋,也无长辈在此,招待不周请您多多见谅。”
被称作苏统领的中年男子留着一脸浓密的黑胡,身着甲胄,背手而立。听了徐理的话转过身来,一张被遮蔽了一半的脸叫人看不出是何神情。
“徐三公子好涵养。我原以为,你会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一样,不问缘由只知道来向我兴师问罪。”
徐理暗暗腹诽,“你倒也知道自己行为不受待见。”
嘴上却说:“苏统领说笑了,雾骑军公务在身,有需要我们徐府配合的地方,我们自当会尽力相助。只是不知,苏统领今日具体是何来意?”
苏统领苏威开门见山:“既然徐三公子说话诚恳,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在追查一个犯事的贼人,现在人已确定就在你这庄园中,请你配合我们雾骑军来一场瓮中捉鳖了。”
徐理笑容僵硬了些许:“苏统领,不知这贼人有何特征?我这庄子虽然只是度假之所,但管辖着这方圆几千亩良田与其上的佃农,守卫也称得上严密。这贼人是如何溜进来的?”主人家还在呢,庄子里就进了贼,着实打脸。
不料苏威轻哼一声,嗤笑徐理的天真。
“徐三公子,这贼人不是犯案后潜入这个庄子,他本就是你今日宴席上的客人。”
徐理满脸愕然。
纵是不相信,权势逼迫下,徐理仍是按照苏威的要求将庄园中的客人尽皆请到了一处,甚至女客也都按苏威的要求齐齐到场。
两方相见,气氛微妙而尴尬,有那守礼的客人心中暗骂这徐府简直有辱斯文。
季盈稚被请来时,与其他人一般忐忑。但好歹也是徐府的表姑娘,来喊她的妈妈在徐理的交代下向自家主子都透露了些内容:雾骑军的苏统领上门搜捕贼人,少爷姑娘们实话实说便是,不必担忧。
季盈稚在徐琼身边坐下,悄悄地打量堂中一身武将打扮的大汉,似乎有些面熟。收回视线时又瞥到先前见过的那少年。
陆京泽一脸生无可恋地摊在椅子上,身上已换了一身崭新的红衣。察觉到季盈稚的视线,他回望过去,眼带笑意。
季盈稚心猛地一跳,不再看他。
人渐渐到齐,屋内气氛凝滞,早不复下午和乐欢快的氛围。想来,将这些少爷姑娘们请来的过程定然闹出了些不愉快。
苏威环视屋内打量着众人,只在掠过季盈稚时略微顿了顿。在那压迫感十足的眼神下,但凡对上眼神的都纷纷低头移开了视线。
女子二十余人,男子近四十人。苏威大致数了下人头,不免心里嗤笑,都是些毛头孩子。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小的几个更是刚入总角之龄。
“在下雾骑军左骁卫统领苏威,打扰各位雅兴了,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请各位来问话。此事非比寻常,需上呈天听。还请各位莫要不当回事,坦诚为先。”
这话听在在场诸人的耳里,很明显便显出这群人出身各不相同了。苏威一看便知道待会儿该从哪些人下手。
寻常人家出身的,无论男女多是一脸茫然,而家里有些底蕴的,便更知道雾骑军左骁卫所追查的事情务必不能轻忽,也更能清晰地认知到“上达天听”这四个字的份量。
在场人不少,身份又各异。可以想见,今日盘问结束后,这件事会在荀地掀起多大的风浪。
“今日申时左右,距此地二十余里的一处山寺发生血案,死者身份敏感我不便多说。目前能明确告知你们的是,凶手身份绝不是一般平民,随行约三四人,皆是精悍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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