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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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箬把册子和样品拿回宿舍，一人分了一盒，“做个测评，看看好不好用。”

“干嘛，准备开网店呀，你上哪儿弄的货，别叫人坑了。”李婷看了看简陋的包装，在手里掂了一下，这叫她怎么用呀，她这张脸很金贵的好不好。

“凉城以前很火的君子牌桃花膏，记不记得。”

大家一起点头，王思齐还特意想了一下，“我记得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牌子吧，竟然还在生产吗？”

李婷和周照就更熟了，他们的妈妈当年谁没擦过桃花膏。

听到是桃花膏复产，几个人都笑，到时候凉城又多了一样土特产。李婷也在心里收回了不能用的想法，最多就是不好用，但至少不是什么三无产品。

杜箬手里的册子也成了香饽饽，凑过来一起看，前头几页全是辉煌，看得人心情激荡。进入九十年代，凉城属于比较开放的地区，受到的冲击也就最大。

刚开始是领导改制，改得人心涣散，效率大大降低。又是看到跨国企业的运作，盲目学习去开产品线，什么洗发水护发素，香皂加沐浴，全往怀里划拉。

新的生产线，新的产品，上一样亏一样。

你可以瞎搞乱试，但竞争对手却不光只会看好戏，先是营销骨干被挖，线下渠道受阻，然后是生产效率下滑，品控不过关，产品质量越来越差，直接掘断了品牌的根。

为了盘活企业，又将工厂卖给外资，希望能借助他们的优势，实现品牌的再次腾飞。

但事实只给了大家一棒子，腾飞是不可能腾飞的，但你的线下渠道我统统都要。要来干什么，当然是卖他们自己的产品。

最终，一个老牌国企，一个国货老字号，被封心锁爱，退出流通市场。

好在，当初管理混乱，君子这个品牌的归属，莫名其妙被归属了国资委。正是这样，给了工厂再次重建的机会。

杜箬打开文档，刚写一个标题就被围观了，“不是吧，你都混到给企业给计划书的地位了吗？”

“我外公是他们厂的老员工，这是厂里发动员工提的计划书，外公把任务交给我了。”还需要三个小白鼠贡献他们的试用测评呢，计划书不可能瞒着他们，所以理由，杜箬已经找好了。

这倒是挺合理，国企确实喜欢玩这种形式主义。

“我觉得吧，也不能说是形式主义。如果你没有任何想法，得过且过，当然觉得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可对于有想法的人来说，这难道不是一次机会吗？”

“可是，领导就算真的看到了好的想法，就会重用你，或是真的会采纳吗？”

“这得看领导的水平，但不管怎么来说，总是一个机会。最终的结果要看各个方面，但从这件事本身来说，谁敢说不是好事。群策群力，发动群众的力量本就该是国企的原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三个人都看向杜箬，就她一个人没说话。

杜箬指了指自己，“问我呀。”

“其实，别人怎么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当上领导了，会怎么做，才重要。”

王思齐立刻表态，“我对当领导没兴趣，我只想搞钱。”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想，而是误入一个行业，发现来钱巨快，赚钱的乐趣让她沉迷之中，再也无法自拔。

杜箬竖起大拇指，人间清醒。

另两个不用问，他们家里本来就有钱，很大概率也是回家里的公司做管理。

周照自嘲的一笑，“我以前以为，就算我继承不了家业，但让父亲支持我做点事情，应该不难。可后来才知道，在他眼里，女孩子大学毕业，好好嫁人才是事业。”

大家这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回家一趟后，周照回来后，心情阴郁了许多，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爸娶了三个老婆，最前头一个，生了我爸的大儿子，然后离婚。中间是我妈，生了我，还是离婚收场。现在的老婆是第三个，生了我爸的第三个孩子，是个男孩儿，也是我弟弟。”

家里三个子女，每一个的妈都不一样。大哥已经成年，进入公司，和继母斗的鸡飞狗跳。

周照从小就知道，家产是哥哥或是弟弟的，反正轮不到她继承。父亲更看重的，是儿子，对女儿虽然不差，但从来不对她做任何要求。

这种无要求看似宠爱，但在自尊心很强的周照看来，就是一种轻视。

她一直都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让父亲刮目相看。这也是她报考电子商务专业的原因，从一开始就有极强的目的性。

这也是周照第一次开口，对室友说出自己的家事。

“不靠他们就是了，未必自己就做不成事。”李婷理直气壮。

看到大家都有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立刻道：“这不是还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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