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晚宴-庄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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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的偏僻角落被清了场，三人相对而坐，先随口聊了些暖暖场。主要是顾艾不清楚眼前这人是谁，祁慕稍微给她解释了一下。

“庄家直系分为长幼两支，庄大少爷是长子一支唯一的血脉。而今日订婚宴的女主角，是次子一支的外孙女，算起来是庄大少爷的堂姑表妹。”

顾艾：“……”

完全没搞懂。

祁慕侧身附在她耳边，解释说：“就是庄大少爷的爷爷的弟弟的外孙女。”

啊，懂了。

而听了祁慕对自家的介绍，庄珧得体地笑了下，只是笑容微有苦楚：“祁少爷可真是毫不留情呢。”

说他是长子一支唯一的血脉……

祁慕敷衍地笑了下，言语算是文雅，但多少有些嘲讽：“哪有，你家本来也不把女儿当血脉啊。”

庄珧没有再为自家辩解，而是认真询问：“贸然打扰祁少爷，是想问问，我小姑姑如今还好？”

片刻的静谧后，庄珧叹了口气，改口说：“雁六小姐，如今还好。”

“雁六呀，”祁慕嘴角弯了下，“应该还行吧，最近听说找了个小她十多岁的男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将近。”

一时沉默。

好一会儿后，庄珧垂眸，勉强笑了下说：“那就好……”

祁慕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问他说：“庄大少爷也到年纪了，家里没催你早婚早育，多多开枝散叶吗？通房小妾安排了多少个？”

这话，连顾艾都能察觉到祁慕的恶意，不由对庄家产生了嫌弃——慕爷这么不喜欢，一定是很糟糕的家庭吧。

“还请祁少爷口下留情！”

显然，祁慕这人恶劣的时候，可不管什么留不留情，还兀自说：“像庄家这样恪守文化糟粕的，合该去联盟那里申请一下文化存档，免得被时代遗忘。”

话音才落，庄珧一拳捶在桌子上，怒气昭昭。

“消消气。”祁慕笑着往舞池那边看了眼，漫不经心地说，“你们长子一支都和白鹭闹得那么僵了，你堂姑还要和程家结亲……你就一点儿都不急啊？”

“家族内务，就不劳烦祁少爷挂心了！”

庄珧冷着脸告辞离去。

看他脚步匆匆，祁慕轻呵了一声，偏头去咬顾艾的耳朵，嘀咕说：“庄家真是一群老古董。”

顾艾晃了晃祁慕的手：“慕慕，我听不懂。”

祁慕偏头，浅浅地吻了她一下，没有弄花她的唇妆，而后掏出光屏，给她简单理了个家族谱系——

“庄家的老家主还在，所以没有分家，育有两儿一女，也就分了长幼两支。长子，也是现今的家主，他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庄泓已逝世，留下长孙庄珧，就是刚刚那位庄大少爷。”

祁慕给长子后面打了个叉，指向下面这个女儿：“这位女儿，就是庄梦蝶，十七年前，她刚二十岁，因为不愿意屈从家族联姻，申请了祝家的族谱考核，通过后，就与庄家断了关系。

“我有跟你说过吗？申请进入白鹭族谱，是要和原生家庭断绝关系的。”

顾艾点点头：“说过，但是没有说为什么。”

“都来白鹭了，当然就是白鹭的人，总不能占着白鹭的便利，给自己家族谋好处，对吧？”祁慕笑了下，“只要考核通过了，就算对方家族不愿意放人，白鹭也会帮忙和原生家庭划清界线。

“不得不说，庄梦蝶为女孩们找到了一个逃离原生家庭的好办法。那之后，申请族谱考核的女孩子特别多。不过通过率还是挺低的。”

划掉庄梦蝶后，长子一支就只是孤零零的单传了两代。

祁慕又另起一处写幼子的一支：“幼子家比较特殊，膝下两个女儿，一个招婿，一个出嫁。招婿那个，生了一女一儿，女儿就是今天的主角，儿子刚十六岁。出嫁的那个，夫家很是特别，就先不跟你说了。”

因为祁慕列了家族谱系，所以顾艾还是看得挺明白的，忽的听祁慕考她：“长子一支和白鹭有仇，幼子一支却要和程家结亲，与白鹭攀上关系，小艾，你觉得是为什么？”

顾艾：“……”

片刻后，她低落地说：“不清楚。我只知道，肯定和利益有关。”

祁慕笑着摸摸她的头：“别这么难过，家族上的事情，你不懂也很正常，我教你。”

顾艾是个聪明且好学的孩子，一点点教导她成长是令人愉悦的。祁慕继续说道：“庄家是个很守旧的家族，我说过的，非常重男轻女。你看，幼子一支是没有儿子的，因为拿大女儿当儿子养，所以这外孙也可以叫作孙子。

“理论上，就算那是亲孙子，庄家的继承权也应该直接落到庄珧头上，因为长幼有序，长子家又没绝后。

“但偏偏，庄珧的父亲庄泓已经去世了——哦，母亲也没了——庄梦蝶又已经不是庄家人。所以长子那支就只有爷孙两个，独木难支。”

这么一分析，顾艾就懂了，指着今天女主角的弟弟，也就是庄珧的堂姑表弟说：“庄珧的堂姑，想让自己儿子继承家业，所以需要借白鹭的势力。”

“聪明，真棒。”

只是见顾艾完全没有被夸奖到，她觉得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但自己一开始都想不到。

祁慕忍不住笑：“好啦，你才从焦土上来这一个多月呢，要什么都懂，那我可得怀疑一下你是不是哪里来的间谍。”

顾艾被安慰到了，但是有些奇怪：“为什么阿续不进族谱啊？看他也不喜欢程家呀。”

祁慕解释说：“一个原因是，他是我的人，不是白鹭的人；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放不下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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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说完，就见程续往这边走了过来，脚步匆匆，像是找了他们很久：“原来你们俩躲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