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雪花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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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不是感受，而是忍耐；冷，不是体会，而是扎心。

高湛在冰冷的河水里拖着秋月，秋月仰面朝天，浮在水面上。此时的秋月脑里空荡荡的，她的心好像丢了。

漫天飘飞的雪花，从天而来，小小的一片，旋转着，跳跃着，像是追逐的精灵，雀跃生动。

秋月漂浮在河面上，看着那从天而下的雪花，雪花们拼命挣扎，甚至向上纷飞，最后还是落到了秋月的眼睛里，湿润了过往。雪片逐渐在变大，风却休止了。

秋月的脑海里时不时地浮现了些许的画面，断袖、残肢、血海，秋月的神经紧张起来，浑身不住的颤抖，她想洗干净蚕衣，蚕衣上的血迹却一片片覆盖，她头痛欲裂。她哭着薅头发，一大把的头发被揪了下来，落在了水面上，头发慢慢地浸湿，被水包围，四散游离，接着是另外一大把头发纷纷落下。

高湛看着秋月这样，头皮上都是血印，不免心中惆怅，他必须阻止，否则秋月的头发会被揪光。

“秋月，你别这样！”

高湛心里也难过，那些可都是朝夕相处的将士们，如今一个个离他而去，他能不伤心吗，可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在水里挣扎，要想办法上岸才是。

秋月目光呆滞，又恢复了平静，直勾勾地看着天上的飞雪。

“雪花，是白色的！”

高湛心里痛苦，眼角也出现了泪痕。

“对，雪花是白色的！”

高湛回应着秋月，他希望秋月不要过度自责，打仗的胜败谁又能说的清楚呢，这次的情况纯属巧合而已。

“雪花是白色的？我讨厌白色！不要白色。”

秋月想起了蚕丝的颜色，蚕丝就是白色的，要不是她送衣服过来，要不是将士们穿了她的衣服，将士们也不会死，秋月恨白色。

“秋月，你别这样！”

高湛眼泪汪汪，他觉得秋月疯了，心里更难过了。

秋月开始缩成一团，身体往下沉，喝了几口水，手到处乱抓。高湛没办法，只能打晕了秋月。

此时，天上的雪片越来越大、越来越厚，如果再不上岸，两个人就要冻死了，好在高湛拖着秋月游到了岸边，上了岸。

高湛浑身都湿哒哒的，衣服还滴着水，他来不及拧干身上的冰水，冰水不一会就冻成了冰。高湛的鞋子也冲丢了，光着脚走在雪地上，他踉踉跄跄，身后还背着秋月。

走过的路，留下一长串脚印，脚印不断地延长，越来越越长，不一会又被雪花覆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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