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够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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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陪乔荔知在路口等车。

提前叫好的出租车没有等到，乔老板不远千里借了辆卡宴杀过来了。

乔荔知还在愣神中，乔老板气势汹汹走下驾驶座，昂首迈大步直朝江野走去，表情严肃且凶狠地算账道：“你欺负我闺女？！”

眼看乔老板要伸手拽江野，乔荔知毫不犹豫闪身挡到江野面前，踮起脚张开双臂护住他，无奈地说：“乔老板，大街上的，咱们法治社会别动手。而且你真的误会了，不是他欺负我！！”

乔荔知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浇灭了乔老板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半信半疑地撇了江野一眼，右手悬在空中，下一秒方向一拐，抓着乔荔知的肩膀，把她的脑袋夹在自己的臂弯下，最后一气呵成地推她进后座，片刻不容商量。

跌在后座皮椅上的乔荔知“哎呦”一声，却又急忙爬起，双手搭在窗沿边探出一颗脑袋，威胁的话脱口而出：“乔老板——你要是冲动的话！下回我妈要去看帅哥，我绝对不会帮你把她的门票藏起来！！”

乔老板：“……？”

算你狠。

但乔老板心意已决，眼神示意江野跟他到一边去聊几句。

江野虽不知道乔老板要跟他说些什么，但江延明对乔荔知说的话确实不好听，也该道个歉。

乔荔知被锁在车内，那两人又站得远，她压根听不见聊了些什么。

乔荔知瞬间郁闷，也不知道培训班有没有教唇语啊，她急需！！

五分钟后，江野先一步走了，而乔老板一改算账的架势，美滋滋地坐回驾驶座。乔荔知片刻都等不得，双手抱住副驾驶座的靠椅，向前探半个身子，急切询问：“你到底跟他说什么？！”

不知幻想了什么样的玛丽苏苦情大剧，乔荔知猛吸一口凉气，愤愤道：“乔老板，你要是把我的姻缘搞没了，那我转身就去帮隔壁王叔追我妈。”

主打一个谁都别想好过。

乔老板才没鸟她，专心致志开起车。

乔荔知觉得没劲，干脆摆烂似的躺在座椅上，父女俩莫名陷入冷战。

几分钟后，还是乔老板憋不住，透过四四方方的后视镜，得意之色涌上眉梢：“放心吧啊，你要摘星星，爹我都给你搞来。区区一个小男朋友，又算得了什么！”

乔荔知瞬间支棱起来：“你啥意思？！该不会是那种土匪抢亲的戏码吧？”

乔老板无语地乜她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吗！”

乔荔知：“……”那还真说不准。

**

江野回到家时，院外停着江延明的车。

月悬于夜空，幢幢小楼间隔一段距离，郁青的绿植在暗夜下更显幽深僻静，清风抚过枝叶，沙沙声在耳畔回荡。

江野伫立在门前的石子路，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眸向上望去，如意料之中般，他看见二楼书房的灯亮着。

“说说吧，成绩怎么退了这么多。”

书房的门半掩着，江延明沉而严肃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江野的耳中，他加快上楼的脚步，推开门后，第一眼看到了坐暗棕调皮椅的江延明，和背着书包忐忑不安站着的江凯伊。

他们之间的书案上随意铺了几页纸，是江凯伊近两个月各模拟考的成绩。

江凯伊是害怕江延明的，半晌不知怎么开口，双手负在背后紧紧抠着，直到听见江野的脚步声，她如看到救星般，向江野投去求助的目光。

“砰——”

江延明抬手拍桌，重重的一声在江凯伊耳畔炸开，吓得她身形一颤，怯生生看向江延明时心脏如雷似鼓地狂跳。

室内光线明亮，可江凯伊却觉得阴森可怖，背脊渗出一丝寒意。

江延明不怒自威道：“问你话，你看你哥干嘛。”

“就凭你这点成绩，之后给我圈出来的那几所学校当敲门砖都不够。”

“我学了……我也不知道…”

“学？用嘴学的？”

“够了。”默不作声的江野再也看不下去，三两步走到江凯伊的身边，拉过她的手，把她护在自己的身后。手与手接触的一刹那，江野还能感觉到江凯伊掌心的冰凉。

江野眉间翻涌怒意：“你逼我一个还不够吗。”

江延明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江野和他叫板的模样过于好笑：“没有我逼你，你现在会有这成绩。”

话锋一转，江延明如鹰隼般紧盯怕到不敢抬头的江凯伊：“她现在这样，我看就是你惯着，你这是害了你妹。”

说罢，江延明抓起桌案上的几页成绩单，用力向前一扔。

白色的纸在空中飞扬，后又缓缓向下坠落，就好似他们兄妹两个人的心脏，在一点一点地下沉，压抑的环境扼紧他们的喉咙，干哑苦涩。

“所以，你还指望我们感谢你吗？”江野握着江凯伊的手不自觉收紧，可这点痛感不及他们内心承受的半分。江野看着江延明的眼神里有怨，有恨……唯独没有对父亲的敬重。

江凯伊七岁时深夜发高烧到意识不清，是江野忙里忙外给她降温，等送进医院，他寸步不离陪着。

他打电话给江延明说这事，但江延明只找了位阿姨来照顾江凯伊，并让江野回去上课，医院里有阿姨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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