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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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山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天山共色的天空霎时间乌云密布，秀丽的翠屏此时染上股肃杀的邪性。

恐怕在他们踏入这块地开始，潜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妖物就已经躲在暗处注视他们一步步走入，打算在这作为他们的终点。

老妖怪真是鸡贼。白霜雁暗暗腹诽，密密麻麻大雨跟下刀子似的劈头盖脸朝他们落下。

雨珠化刃，簇簇往下掉在地上扎出直挺挺的棱刺。

白霜雁和杜若饶是反应机敏，在这密集的雨刀攻势下也是防不胜防，还得拖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几个移形换影步下来，卓瑾转得头晕目眩脚步虚浮。

卓瑾晕乎乎大叫：“这不对劲，那晚下的雨可不这样。”

他们当然知道不对劲，也就卓瑾才反应过来这雨要命。白霜雁顾头不顾尾也懒得去回应他这番显而易见的屁话，忍无可忍掏出一张定身符回首一扬，黄符迎着纷纷扬扬的雨刃迸发出浑厚之力。

宛若一拳打在棉花上，势不可挡的漫天棱刺来了个急刹车，定在半空像镶满了悬挂水晶。

一滴雨堪堪贴在卓瑾脖子前，尖利的前端闪烁微芒。

卓瑾惊魂未定地躲到他们身后问：“定、定住了？”

白霜雁侧目看他一眼，稍一松懈，就听不知哪颗传来滋啦的龟裂动静。

那动静很细微，可此时落在他们耳边却像一把棒槌在心头咚咚敲起大鼓，每一根发丝都在叫嚣危险。

四周碎裂声此起彼伏的宣告打破平衡，雨刀如离弦的利箭再次直逼白霜雁他们。

强烈的杀意撩动起白霜雁额前碎发，再次发动的雨刀比先前更为迅猛，这时候再想掏符出来已经赶不及了。

白霜雁心头一跳，做好了风雨中的女汉子打算，举起胳膊挡脸，暗骂老妖怪要是划伤她的脸，她一定把妖窝全端了！

一股热浪忽然拔地而起，白霜雁感觉周遭空气的热气都被吸收殆尽，冲天火柱蹭地撑起一道天幕将白霜雁他们罩在地底下，与漫天雨棱迎头对上。

水与火的极致碰撞激出袅袅霞光，跟特效电影似的在眼前展现，白霜雁嘴巴微张，不禁感叹出声。

“哇偶~系统，快出来看大片！”

“白姑娘，没伤着您吧？”杜若游刃有余的控制火焰和对面隔空斗法，抽空回头询问白霜雁情况。他家主子有毛病，逃跑的邪祟都不管了，一个劲耳提面命让他看好白霜雁别受伤。

一想到方才明晃晃针对向白霜雁的雨刀，杜若惊出一身冷汗之余，耳边回荡起巫霆方才的威胁——“少根汗毛，发配你去守塔门。”

再密集猛烈的雨刀，在炙热的火舌面前也被炙烤殆尽，想来是对面的能力斗不过，雨势渐渐变小。

雨后初晴天光乍泄，氤氲的水汽在阳光折射下在山顶晕出道叠嶂般的屋顶，恍若海市蜃楼，霞光袅袅，妖冶神秘。

白霜雁还没看清，身旁的卓瑾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激动起来：“那里就是我被关起来的地方！他们在里头抓了好多跟我一样的魂，珊尔一定也被抓回去了。”

卓瑾激动得颠三倒四的言语中无意透露出的消息，让白霜雁眉目一凛，或许是她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妖族思想，实在是想不通魂魄对于妖族而言用处不大，他们抓鬼魂到底想干什么。

心头迷雾一团，以至于白霜雁没注意到杜若听闻卓瑾的话，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卓瑾一心想要救心上人，此刻看到那片与山色相融的屋瓦，就跟看到囚禁爱人的魔窟。也许是想要拯救心上人的心给了他勇气，一直显得文弱过头的白面书生，忽然咬牙面露坚定，在白霜雁和杜若都没反应过来时一鼓作气提步冲了上去。

白霜雁：“卓瑾！”

杜若：“小子你回来！”

那片景色太过古怪，白霜雁没记错的话，卓瑾说过他当时逃出来在雨幕里跑了很久才跑下山，而他们才进来连一炷香时间都没到，按理说别说是屋顶，方圆百里连块砖都不会看到才对。

但现在纠结这些没有意义，卓瑾跟脱缰的野狗似的冲上去，白霜雁拦都拦不住。

那副表情……像是魔怔了。

这一念头浮上脑海，白霜雁再看卓瑾兴奋得有些不正常的表情，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这人不知什么时候中了招，一心想往那陷阱里头扑，白霜雁离他最近，眼见卓瑾失了心智，赶紧一个手刀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