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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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这是……什么，声音？

耳畔的声音，陌生而又熟悉。

陌生人说着陌生的语言，他却能够理解其语义，甚至涌现出了莫名熟悉感，颇有几分诡异。

“天地可鉴，群星为证，缔结契约……”

契约？！

陆煜瞬间惊醒，从似梦非梦的状态中挣脱。

什么样的契约，需要在一方意识迷蒙时签订？

在他的认知中，这类契约对其中一方必然有着极其严苛的约束，轻则身不由己重则生死两难。

陆煜全力调动自身的力量，准备阻止契约签订，刚有动他便觉察到了异样。

早就烂熟于心的灵力运行路线，此时显得格外生涩，还碰到了些许阻碍。

体内澎湃且精纯的光灵力尽数消失，只有一缕光与木交织的驳杂能量被调动。

他的身体，出了大问题！

陆煜分出些心神查探，身体整个蜷缩在一起，强健的四肢格外虚弱，翅膀似乎已经消失不见……

他想要睁开眼睛确认，却只让眼眸微动。眼帘似是被什么粘合在一起，一时难以分离。

旁人面对这样的状况会十分无力，陆煜却还有神念可以动用。

他念头一动，周遭的一切便如画卷，在脑海中铺开。

这张‘画卷’有着十分清晰的边界，神念接触到边界便无法继续探查。可以探查到的区域像个椭圆的球，球体内遍布粘稠的液体，其中有光系与木系的能量流转，不时注入到中央那起伏的肉球里。

神念靠近液体中央的肉球，其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绒毛。从形态上来看，是一只即将孕育成功的雏鸟。

雏鸟？

结合眼前的景象和之前察觉到的异常来判断，眼前这具正在蛋壳中孕育的雏鸟身体似乎属于他。

他居然变成了一只雏鸟？

这是……被动夺舍？

在今天之前，夺舍这个词距离他十分遥远，从未想过这个词能用在自己身上。

世界早已进入末法时代，修行者修炼到筑基期巅峰已经是极限。夺舍重修的手段早在八百年前就成为了历史，能够使用神念的金丹期都已经成了传说。虽然极少数筑基期的天才能提前孕育出神念，但是他们只能粗浅的使用，做不到夺舍重修。

陆煜艰难的动了下雏鸟的翅膀，感觉荒谬之余更多的还是庆幸，庆幸自己提前将神念孕育而出。

虽说身体换了一个，但只要神念还在，就还有退路。

天使血脉极为特殊，对外说是‘血脉’却不仅仅源自于躯壳。天使修炼之时便在不断的提纯血脉，哪怕用一只雏鸟的身体从头开始，他依然是那个神圣的天使，不会就此堕落凡尘。

这个只有天使族才知晓的隐秘，是他不慌不乱的最大底气。

雏鸟的身体只会给他带来麻烦，不会成为他修行路上永远的阻碍。反倒是眼下即将签订的契约，可能会影响终身。

陆煜的神念落在无法穿透的蛋壳上，等待着契约光芒的亮起，并没有提前做什么准备。

以他现在手上的条件，做出的准备不可能万无一失。一些小动用处不大还可能打草惊蛇，倒不如随机应变。

这一等就是数百个呼吸，蛋壳外的声音早已落下，契约的光芒却迟迟未曾亮起。

陆煜有些意外，觉得意外的不止他一人。

“怎么还不激活契约？”

蛋壳外响起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比刚刚诵念契约的人要成熟许多，两人用的是同一种语言。

陆煜再次搜索了记忆，没有发现与其相关的讯息。他能听懂这种语言，应该是受了雏鸟身体的影响。

“刚刚里面的小家伙有些动静。”

年轻男子不紧不慢的回道。他的声音本就带着大提琴般的低沉与优雅，说出来的话莫名让人多几分认同。

“灵兽蛋经过一段时间能量温养，小家伙已经从长眠中苏醒，有些小动是正常情况。”

中年男子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赞许。“看来你这段时间没少了解与灵兽有关的知识，知道小家伙活动时不能签订契约。耐心等待片刻，未孵化的幼崽最多活动三五分钟，随后便会重新陷入迷蒙。活动后的幼崽有些疲惫，不容易被契约惊醒，惊醒了也没有多少力气反抗，最容易签订契约。”

“嗯。”

年轻男子低声应下，没有再多言。

陆煜心下感慨，‘这两人倒是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