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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琳端坐在椅子上,如果是平时她会拿几张写着华生文章的报纸打发时间,可是今天的她什么都没做。
管家尤因过来,十分担心:“先生还没回来,恐怕今天也会很晚,要不小姐先用餐吧?”
他希望用迂回的方式来缓和伊芙琳的怒气,说不定睡一觉就全忘了。
伊芙琳今天分外坚定,拒绝了他的提议,坚持要等爱格伯特回家。
她甚少在家端着架子,记忆里上一次和爱格伯特这般大超还是在十年前。
爱格伯特不喜欢提起艾米莉·摩根——他们他们共同的母亲。
可是伊芙琳十分想念她的母亲。
她已经忘记上次争吵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她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场景。
“我不许你再提起她!”
“为什么?!我是伊芙琳·摩根,她是我妈妈,也是你妈妈!”
爱格伯特记恨母亲在小时候抛弃了他和父亲,这是他永远忘不了的痛苦。
那晚的月亮格外明亮,连伦敦的阴霾都遮不住月亮的光芒,她在夜空中慈爱地注视着一切,却无法干涉世间的遗憾。
—
爱格伯特或许是察觉到不对,不安感让他在家门口踌躇了两秒,但还是抬起他的右脚跨上台阶,自己总要回家的。
尤因赶紧过来旁敲侧击:“先生,我想小姐现在心情很不好。”
得到善意提醒的爱格伯特心一沉,伊芙琳很少在家发脾气,可一旦生气很难哄好。
“怎么了,外面有谁欺负你吗?”心里门清的他选择装瞎,或许好运降临自己可以蒙混过关。
伊芙琳假笑:“我好得很,外面有谁敢欺负布朗家的千金?”
“那今天板着脸是干什么?”
“有人欺负我朋友。”
爱格伯特故作惊讶:“哦?那位亨特小姐吗?”
他越是假装不经意,越是让伊芙琳火大,一天到晚之后逃避问题的家伙,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伊芙琳认真地说:“我受够你了,你别再跟我绕圈子,来说个明白吧。”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和站着的人对峙总有种低人一等的劣势,影响了她的吵架的发挥。
两人面对面,爱格伯特站姿轻松,好像是占上风的人,其实他的内心紧张极了,生怕下一个问题就惹怒了她。
爱格伯特:“你先说吧。”
伊芙琳挑眉:“你为什么去找维奥莱特,干涉我的交友让你很快乐吗?”
“我只是想关心你。”
“我不需要这样可怕的关心!”
“那我该怎么办?”
“我不会不回来的,我只是想出门散心,你不要总把我拘在家里。我讨厌,是最讨厌这样的日子。”
吵架的人在意气用事,他们总会染上冲动,被她这样无情地反驳,爱格伯特不免也生起了火气。
他质问道:“那我就应该让你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纵容你的任性吗?”
伊芙琳想说出心里话:“你可以说我任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每一天都在煎熬,为什么不能放我自由!你这个自私的人!”
爱格伯特挑衅道:“是我哪里亏待你了?你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啊!”
“那我就说,你知道我有多想念妈妈吗?因为照顾你的心情,我每一刻都在忍耐着不在你面前提起她,可是你呢?总是变本加厉地把我的退让变成理所应当,我应该遵循你喜欢的那样找个丈夫,安心待在伦敦,一辈子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我不喜欢你的控制欲,我有自己的生活,我要离开你!”
伊芙琳大声斥责爱格伯特的坏处,她话里有些地方有失偏颇,把一切关爱都归结于掌控欲,全盘否定了爱格伯特的好意。
“你是这么想我的?我就说不该让你交不三不四的朋友,你现在和她一样粗俗!”
“你闭嘴!我问你,当初我被朱利安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朱利安辱骂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朱利安殴打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的身边只有维奥莱特保护我,我不许你诋毁她。”
爱格伯特逞强道:“你有本事就和布朗家断绝关系。”
“如果你觉得我能来到这个家是我的幸运,那我可以不要这份幸运,我现在就可以把这一切全都还给你!我一分钱也不会带走!”
伊芙琳说完不管他的反应如何,开始拆卸她的珍珠耳环,还有头上的钻石发卡,手上的宝石戒指,直到身上再找不到一件首饰。大有和一切撇清关系的意思。
她跑向自己的房间,狠狠地带上门,声音大到整栋楼的人都能听见。
爱格伯特站在原地,没有一丝移动的意思,他不敢置信两人会爆发如此大的争吵,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对尤因说自己想去外面走走,请尤因看好家。
—
伊芙琳再次打开笔记,停留在扉页上。
良久,她翻动了纸张。
“今天,奥兰多向我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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