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孟菀耹早就安排京墨南星将屋里的烛火灭了，如今室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高悬的明月从窗棱照进来银色的光。

深秋的夜晚已是寒意凛然，月光照在妆奁上像是铺上的霜。床前有个小炭盆正发出点点火光，间或噼里啪啦爆一声，动静不大，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也显得地动山摇起来。

孟菀耹不敢掉以轻心，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仔细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不敢放过任何动静。

突然，一个巨大的影子倒映在窗上，他身材高大，手拿大刀，遮天蔽日，屋里一下暗了不少。

孟菀耹一凛，她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出现了。京墨不由得惊呼，被孟菀耹眼疾手快捂住，用眼神示意她安静。

她不敢托大，指使着京墨将炭盆放在床尾角落里从外面看不见的地方，让自己的呼吸尽量放得平稳，让外面人误以为她们已经睡熟。

外面的杀手越来越近，那么大的身影踩在瓦面上却没有发出什么响动，只见他纵身一跃落在孟菀耹窗前，不动了。

孟菀耹也忍不住开始紧张，她猜不透外面的人为何要在窗前停留这般久，正在她思索之际，一声巨响传来，整个窗扇被杀手击碎，碎木飞得到处都是，有几片飞溅到了阖着的床帐上，轻纱的帐幔扬起不小的弧度，晃荡了几下才停下来。

孟菀耹心里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蔓延心头，而一旁的南星被惊醒，幸好孟菀耹有先见之明捂住了她的嘴没有让她叫出声儿来，而另一旁的京墨脸都白了，满眼惊惧，浑身发抖。

三人互看一眼，京墨南星害怕起来，孟菀耹还算镇定，但也知道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窗外那人砸了窗子，像是很满意自己的举动，还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随后便撑着窗沿跳了进来，青石板上瞬间发出一声沉闷。

“啧，这屋子不错，看来要价还是少了。”凶手环顾房里的一切，重点看中了多宝阁上的陈列。

三人也藉由月光看清了他的脸，皮肤黝黑，满脸横肉，头发刺挠，脸上有一道横贯整张脸的刀疤，他像是看中了什么宝贝，龇着牙笑起来，却让他这个人显得更加恐怖。

京墨南星满眼恐惧，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孟菀耹紧紧抿着嘴，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是个惯犯，还会功夫，孟菀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功夫是怎么样的，但单看刀疤脸跳进来那一下就知道，她们三个绝对不是对手。

刀疤脸像是看够了，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这屋里一览无遗，前面一张雕龙画凤的八柱拔步床，帐幔紧紧闭着，看不清里面。

“小娘子在哪儿呢？”刀疤脸粗声粗气，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脚步十分明确地朝着拔步床去了。他手里拽着把大刀，刀背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步，两步，三步……

孟菀耹数着刀疤脸的步子，心脏如擂鼓般跳动，手里紧紧攥着药粉，只要刀疤脸一掀开床帐，她就撒出药粉，这是她原本就计划好的。

药粉是她配出来的毒药，接触皮肤的瞬间就能使其溃烂，且很快就会蔓延，如果不解毒，会被活活痛死。

那刀疤脸在床帐前停住，他背着月光，三人看不清他的动作，她们屏息以待，只见刀疤脸抬起手就要撩开床帐，孟菀耹死死盯住不敢眨眼。

唰——

床帐掀开的同时孟菀耹出手，灰色的细小粉末被甩出去，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落了一场雪，而与粉末一同落下的还有被割得七零八碎的床帐，在所有东西之外，一个高大的刀疤脸伫立着。

孟菀耹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没想到来人身手如此厉害，已经超出了她的常识。

“哧，雕虫小技。”刀疤脸嗤笑，他看了看前面的三人，皱眉，“不是说一个吗，怎么有三个，那我要宰哪个？”

他把杀人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京墨南星都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孟菀耹脑子飞速运转着，就听边上的南星用颤抖的声音大喊，“我，我是你要找的人，杀了我吧，放过她们！”

边喊边站起来，但颤抖的双腿还是泄露了她的害怕，京墨也颤抖着站起来挡在两人身前，“我才是孟菀耹，孟家四姑娘，想来找你的人应该说过这个名字吧！”

“是说要杀个姓孟的，你既然说是，杀你也可以，但是……”刀疤脸说着话锋一转，语调低沉，不怀好意，斜乜着眼，眼里是嗜血的光，“我更想把你们都杀了。”

话音未落，他便举刀砍来，京墨被这个变故打得措手不及，站在原地来不及反应，孟菀耹立时大喊一声。

“闪开！”

南星动作快，将京墨扑到在一旁，孟菀耹抱着炭盆用力一甩，燃烧着的炭火悉数砸在刀疤脸身上。

刀疤脸这次大意了，不妨被炭火砸了个劈头盖脸，他猛然甩开，却还是有好些落在手上脸上，瞬间就烫出一个个包，疼的他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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