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忠君爱国，知礼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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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箭速度极快，直逼而来，黛玉此时所在之地又只是方寸之间，实在是避无可避。

黛玉奋力向旁边跑去，那箭便擦过自己的臂膀，嵌入身后的木板里。

司珈见状，也不慌，继续拿出箭矢，搭弓拉弦。

正要再放箭时，却突然察觉身后有异样，连忙回身查看，却见一支羽箭正朝自己而来，不等自己反应过来，那箭正中左胸。

鲜血即刻染红了身上的白衣。

司珈拿弓的手一顿，朝外看去，却见闻野，已经带着人将自己的人全都拿下了。

而闻野身旁，连忙窜出一个身影，朝黛玉奔去。

看见黛玉手臂受伤，薛砚立即紧张地查看起还有没有别的伤口来。

黛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闻野一来，剩下的事就不需要黛玉操心了。

这次宫变的全部参与者，襄王流放，昌乐公主幽禁终身，贾元春被废入冷宫，至于其他的人，该问斩的问斩，该削职流放的削职流放。

至于赏赐，皇帝略休养两日后，便在早朝之时召见了黛玉，询问她想要什么赏赐。

皇帝道：“林家女，朕从说过，希望第二次见你是你自己凭科举一途重登金銮殿。没想到这次你救驾有功，竟先登上了金銮殿，这次朕做主，想要什么赏赐朕一定给，你可想好要什么了吗？”

素来古板的秦尚书，这次也难得地不多话了。

闻野这次官阶直接升至二品，是继沈嘉荣之后，又一位最年轻的二品大员。

见黛玉没说话，闻野先出来道：“陛下，林姑娘少年时便可帮助辰王殿下解决水匪之祸；后来替父送粮；在并州时疫上更是有不少贡献；臣还听闻林姑娘在家时，更是协助官府捉住人贩子，护住无数无辜幼儿；后来于并州新政一事上，更是为民请命；如今年纪轻轻还是举人之身；面对宫变更是临危不乱，有勇有谋……桩桩件件，当是天下人的表率。”

皇帝闻言，便道：“闻卿说得没错，林家女当得起天下人的表率。既如此，正便为林家女赐侯爵如何？林家女，这个赏赐，你可喜欢？”

“陛下，林家女虽救驾有功，多赏赐些银钱也就罢了，女子封侯，自古为有之啊！”秦尚书没想到皇帝一赏赐就来个这么大的，连忙跳出来劝阻道。

黛玉看了秦尚书一眼，秦尚书顿时哼哼两声。

黛玉并未放在心上，道：“谢陛下厚爱，只是黛玉有更想要的赏赐。”

“哦？说来听听。”皇帝问道，女子封侯，这无上的荣宠，皇帝实在想不到黛玉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赏赐想要。

黛玉道：“从前陛下特意恩典，许臣女科举，臣女心中一直感激。如今，臣女恳求陛下将给臣女的恩典惠及天下女子，使天下女子皆可凭意愿参加科举。”

“你放弃封侯，只为这个？”秦尚书刚要说话，却被皇帝抬手拦住。

黛玉点点头，道：“陛下，您封臣女一人为侯爵，便只有臣女一人为侯爵。可若陛下恩准天下女子科举，那天下女子皆有机会封侯拜相，皆能走出自己的路，而不是只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狂妄！”

黛玉话音一落，议论纷纷的不仅是秦尚书一人，朝堂之上，有大半的人在声讨着黛玉的言论。

黛玉见状，依旧不卑不亢，站得笔直，道：“臣女第一次来这时，臣女曾问过诸位大人一句话：何为女子本分？当时大人无一作答，如今大人们可有答案了？”

皇帝此时身体还虚弱，却饶有兴趣地看起黛玉诘问众大臣。

有大臣率先开口道：“你刚刚自己也说了，自然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死从子。”

黛玉转身看着大臣道：“那是《礼记》说的，不是我们女子说的。”

“巧言令色！这是自古就有的规训！”对方驳斥道。

黛玉继续回道：“可自古的规训就是对的吗？如果从古而来的东西都是对的，为何陛下会同意在并州实施新政？”

对方被黛玉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尚书见状，道：“那照你而言，女子本分应该是什么？”

黛玉转身，正对着秦尚书，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本分，非要说的话，就应该是和在场的每一位大人一样，忠君爱国，知礼明理。”

“好！好一个忠君爱国，知礼明理！”皇帝朗声笑道，“若天下人都如林家女所说，我朝何愁不兴旺啊？！”

皇帝继续道：“林家女，朕答应你，从今日起，天下女子与男子一样，皆可科举入仕，封侯拜相！”

“臣女谢陛下！”黛玉躬身行礼。

相比于上次从皇宫大殿走出来的疲惫，黛玉这次却感到无比轻松。

宫门口，是一脸憔悴的司珩。

黛玉看见司珩，快步上前，问道：“不是还有好几日的路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司珩满脸倦色，却依旧笑着道：“我半路听说了京城的事，不放心你，便先撇下众人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那要是杜奕承路上出了事，你……”想起皇帝的性子，若杜奕承真出了事，绝对不可能放过司珩的。

司珩安慰道：“我安排了护卫，杜老先生这次也跟着一起来了，还有杜姑娘，骆以怀和修谨。有他们在，没事的。反倒是你，京城中只有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