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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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所的时候，到处闹哄哄的，受伤的人很多，都躺在边上直哼哼。

然后曲昭看到了卫辰，他坐在那里，嘴唇发白，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怔怔发呆。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卫辰抬起了头，眼里闪过瞬间的欣喜，他猛地站起来，走到曲昭面前，捏住了曲昭的手，神情紧张地打量起来，“阿昭，你没事吧？你去哪里了？”

曲昭迎上去，整个人也没有像以前那般笑，只是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没事，只是刚才遇到了一个怪物，不小心走错了路。”

见她如此，卫辰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

然而很快，外边传来几声急促的叫喊，打断了他的思路。

“不好了！出事了！”

卫辰抬眼向外看去，只见报信的人惊魂未定，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然而他很快整理出了信息，出事的是二长老。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有四个人抬着一个担架往他们这边走来，上边躺着一个人，盖着白布。

白布掀开，露出了二长老青白色带着死气的脸，显然已经毫无生气可言。

“你在胡说些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里头传来苏衡的一声怒骂。因为伤员很多，她一直跟着三长老在里头照料伤员。

里头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一会儿，然后卫辰就看见苏衡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双眼无神，一副迷茫不知事的样子。

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苏衡猛地抬起了头，然后看到了大门边上的二长老。

她微微怔了一下，机械般地走到了二长老身边。

“叔……叔父……”苏衡张了几次口，勉强发出来声音。她半蹲下来，整个人隐隐在发抖，生理性的泪水不自觉地涌出。

慢慢地，她往前靠上去，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十足的勇气，将手指放在了二长老的鼻下，没有任何生息。她猛地往后仰去，整个人跌坐在泥土里。

“不……不可能的，叔父怎么会死！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苏衡目眦欲裂，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癫狂。

“阿衡，你这样伤心，二长老死后也不会安心的。”季其远从外边走进来，风尘仆仆的，显然是他将人带回来的。

“其……其远，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山洞里我还和叔父见过面，虽然受了些伤，但他身体根本无恙的！为什么就出去了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了这样？”苏衡含泪看着季其远，近乎哀求地看着他，“你和叔父一起出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衡想起了从山洞出来时的情景，那时候叔父还给她传送了灵力，让她好好休养。因为从没吃过那么大的亏，叔父盛怒难消，又看到几个枯萍人在不远处逃窜，就追了上去。

后来季其远也召集了人手，上前追击，说会保护好叔父。于是苏衡根本没做他想，可是眼前的一切，让她如何接受？

“阿衡，二长老走得太快了，我们根本追不上他！”季其远脸上满是自责，“那时候又出现了几个怪物，我也自顾不暇，根本就没想到二长老会……”

“胡说！都是胡说！”苏衡哭喊道，“叔父天赋值那么高，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区区几个枯萍人怎么可能将他杀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阿衡，你别太难过了，我一定会将凶手抓住的，你要相信我！”季其远也蹲下来，试图将苏衡揽进怀里。

“相信你？我怎么相信你！”苏衡突然反手打了季其远一个巴掌，“你说你会保护好叔父的，你做到了吗！”

季其远向来觉得苏衡温柔可人，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歇斯底里的样子，一时间被震住了。可反应过来后，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的脸色不免沉了下来，“阿衡，我体恤你失了亲人，不与你计较。”

苏衡听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外掉，还要再说些什么，却看见负雪长老走过来挡住了季其远的视线，又拿了块帕子递给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顶，“阿衡，振作起来，如今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这样你叔父才会走得安心。况且，你还有以后呢！”

这番话委实提醒了苏衡，她不再说话，而是跪在二长老面前，低声啜泣着。

而后二长老的遗体被送入了正堂，三长老、苏衡以及有资格进入神殿的几个学子被唤了进去，商讨着具体事宜。

见卫辰也走了进去，曲昭不禁松了口气。此时她体力耗尽，精神力也不济，若再和卫辰交谈下去难免露出端倪。等回去后彻底掌控身体，在和卫辰解释也不迟。

她找了块空地，闭上了眼睛，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脸上突然感觉到一丝灼热的呼吸，紧接着是一声宠溺的笑声。

曲昭一阵头皮发麻，猛地睁开了眼睛，却见檀川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指。

“你干什么！”曲昭连忙后退，眉头深锁。

“没什么，看看你伤哪儿了。”檀川眼眸里满是温柔缱绻，似乎完全遗忘了在山洞里发生的事。

他自顾自地从怀里拿出伤药，扔给了曲昭，然后站起身来，“拿去擦吧，可别亏待了自己。你这个不要命的样子，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笑意越发深了。

“我和你没这么好的交情吧。”曲昭将伤药扔了回去，满脸警惕地看着檀川。在山洞的时候，他满心满眼要将她置于死地，如今自然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