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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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宝不用起来，坐那，额娘就是半夜睡不着来找你说说话。”

夜色渐黑月亮刚刚显露踪迹的时候，赫舍里夫人头发半挽，穿着一身绿色锦缎衣裳来到佟佳语嫣的小院中。

摁住起身的佟佳语嫣顺势坐在拔步床上，口吻是难得的不悦：“隆科多那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小就调皮，今儿个又把我极爱的那套白瓷瓶给打碎了。”

佟佳语嫣对那套莹润的跟雪似的白瓷瓶有印象，自己和鄂伦岱哥哥已经算是调皮的了，谁知隆科多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豆丁大点孩子每天迈着那小胖腿招猫逗狗的就没一天闲下来。

眼见赫舍里夫人难看的表情，跟着面色一沉：“隆科多实在太不像话了，那套汝窑瓷瓶是难得的珍品，额娘的爱物，就这么被打碎了，得该让他吃顿竹条焖肉。

小孩子嘛，都是调皮的，我和鄂伦岱哥哥以前还不是恨不得上山下海的，如今长大了也都懂事了。”

亮晶晶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窥探着人的表情，明亮的跟小狐狸似的，赫舍里夫人心中一片酸软顺势搂着自家闺女。

满目疼爱的说道：“是啊，你们一个个的都长大了，懂事了，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每个人都会变，就是额娘现在也不是当初未出阁时爱俏的小格格。”

佟佳语嫣猛地坐直了身体，郑重的说道：“额娘，明天我们去逛街，挑选布料挑选首饰做更多漂亮的衣服，带着首饰打扮的美美的。”

赫舍里夫人没想到佟佳语嫣会是这样的反应，微愣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佟佳语嫣是在告诉她，即使做了额娘依旧可以爱俏爱美的。

她是额娘，但更是自己。

清润干净的眼眸中盛满了这么一句话，被佟家上下娇宠着，金尊玉贵娇纵长大的格格却并没有因为这份爱而变得自我，相反，她骨子里的那份柔软和真诚在这份大家格格高傲的底色中渲染出了更华光璀璨的色泽。

赫舍里的夫人心鼓鼓胀胀的：“傻孩子，净说些孩子气的话，额娘如今再过多的打扮……不合适。”

佟佳语嫣不认同这样的道理，认认真真地盯着她：“赫舍里乌林珠格格活泼俏丽，佟佳夫人雍容得体，年少时的轻快，年长时的气度，我只觉得额娘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

小姑娘说话理直气壮的很，仿佛在无声的告诉从前最爱俏的小格格，不必害怕长大，因为无论何时你永远都是那个爱美又出挑的人。

赫舍里夫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温柔，像是捉住了夏天的流云化做眸光，柔软的，洁白无瑕的，让人看着都觉得心中平静安宁。

“好，明天正好你阿玛休沐，一家人出去逛街，狠狠的宰你阿玛一笔。”赫舍里夫人伸手轻轻地顺着佟佳语嫣的发丝，抚摸着她的脊背，声调轻缓的像是在哄孩子。

佟佳语嫣懒洋洋的赖在赫舍里夫人的怀中，在家人最无私的爱中全然的放松着，呢喃道：“额娘，能够成为你的女儿，嫣嫣好幸福，阿娘，嫣嫣好爱你！”

佟佳语嫣总是会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动容宣之于口，真诚的眼神，幸福的笑容，直白的话语，每一次都能让佟家的长辈们心软的一塌糊涂。

这次当然不例外，赫舍里夫人的手一顿，本就和缓的眉眼更像是灌了十斤蜜糖一样的甜：“额娘有嫣嫣才是真的幸福，所以别怕，无论将来如何额娘都会陪着你的。”

佟佳语嫣恍然大悟，怪不得额娘大晚上的来，肯定是因为自己白日里和鄂伦岱哥哥随口说的一句话，但因为家人在意她，所以都当成重要的事情解决。

胸膛中不断跳动着的器官又酸又胀，无数的感动积压在其中随着心脏的每次跳动传入四肢百骸，连绵不绝的化身为铠甲守护她。

被自家额娘半揽着哄睡去的佟佳语嫣整个人都舒缓极了，就像是泡在温泉中平静而放松的全然享受着。

本就心大的佟佳语嫣在家人的陪伴之下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然是那副乐乐呵呵的笑模样。

披着猩红色的斗篷一路小跑着，手里捧着开得正好的迎春花，嫩绿的枝叶中黄色的小花含蕊而开，金灿灿的别提有多好看了。

嫩绿，金黄，猩红，种种鲜艳的颜色都压不住那眉眼弯弯的灿烂，像是正午的太阳，炙热又富有生命力。

康熙看的心弦微松，不自觉的迎了上去，还不放心的说道：“今天怎么有这样好的兴致，还专门折了迎春花给我。”

佟佳语嫣递出怀中那捧花：“春寒料峭，这迎春花迎着寒风而开，很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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