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三章 玉山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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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巴见到犹如恶鬼一般的胡月泉向自己靠近，她竭力咬住嘴唇，不发出尖叫，但簌簌发颤的宽大锦袍出卖了她的内心。

乔春生努力抬起头，从人群遮挡的缝隙中，望向乔巴的方向。宽大华服之下，那个瘦弱少女手忙脚乱地攻击着胡月泉，她的下巴抬得很高，但紧紧咬住嘴唇，脸色发白，乔春生知道，小八每次害怕时，都是这个模样。

原本重伤的她突然又生出了一股力气，她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极致，快得像一阵风，轻得如一片叶子，在胡月泉的利爪伸入乔巴胸口的一瞬间，乔春生挡在了乔巴的身前。

胡月泉此时毒针入脸，烈火焚身，毒药已经腐蚀了她的双眼和面部肌肉，只有鼻子还是灵敏的，她只觉得触手一片温热，接着，闻到了血的味道。她费力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灵童，复兴神巫一族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硬撑住的一口气散去，胡月泉仿佛一座山一般轰然倒地，随之倒下的，是浑身是血的乔春生。

乔春生身后，露出半张神色怔忡的少女的脸，乔巴脸上，惊讶，庆幸，还有痛苦的表情来回交替，一滴泪水从眼角边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她没有想到，那个一直被利用，被索取的姐姐，在紧要关头，会替自己去死。其实这样也好，在了解了淡水泉的事情后，自己不也原计划要除掉她么？可为什么，看见她倒地，心中会觉得空了一大块？

似乎有冰冷的风灌入了心里，她只觉得有点凉，也有点疼。

乔春生口中喷出血沫，她费力睁开眼睛，调动全身最后的力气，抬起了手：“小八，不要哭，能救你，我很高兴……”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乔巴俯下身来，一张小脸上面无表情：“乔春生，你给我睁大眼睛，我不允许你去死！”

小八，似乎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罢？小时候，小八总跟在她的后面，喊着“姐姐，姐姐”；长大后，小八会拿一双仿佛洞悉了一切的黑沉沉的眼睛，撇一眼自己，然后笑着叫“玉王”，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学着小时候的口吻，叫一声“姐姐”。

乔春生费力笑了笑，将心中的千言万语温柔咽下，那点对小八的痴念，不提也罢。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罢……她的眼睛越来越沉，却感觉到乔巴靠近自己的耳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道：

“乔春生，你不许去死！你不是喜欢我么？想得到我么？活下来！我就是你的！”

乔春生听到这句话，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涣散的眼睛中最后有了一丝神采：“小八，对不起，以后，需要你独自去面对一切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乔春生的脑海里闪过很多镜头，最清晰的一幕，是八岁那年，她和小八因为贪玩迷了路，小八的脚被石块划伤，小小的她背着更小的小八，两个人在日落时分深一脚浅一脚向山下走去。

小八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的背，带着哭音抽抽搭搭道：“姐姐，我害怕……”

“不怕啊，小八，有姐姐在呢，姐姐会一直保护你……”当时的自己，好像是这么说的罢？乔春生的眼睛，缓缓合上了。

乔巴擦掉脸上的泪水，重新站起身，她小脸紧绷，手中的长鞭一指淡水泉的方向：“众将士听令！尔等可愿与孤一同前往，捣毁妖泉，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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