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苇醒来时,天都黑了,她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是小时候,靳鸿把她抱在怀里,读着前人作的诗篇。
每当她背下一首新诗,靳鸿就摸摸她的头,像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慈爱。他虽然不是她的生父,但养育之恩大过天。
靳苇简单洗去脸上的泪痕,换好衣裳,叫来了黎叔和春婶儿。
“黎叔,春婶儿”因为哭过的缘故,靳苇的声音有些嘶哑:“这几日我要回靳府去。”
春婶儿看着她,一脸担忧地说:“我与黎管家商议过了,我们同公子一起去,公子年纪轻,没经过这样的事,怕应付不来。”
靳苇有些犹豫,黎叔和春婶儿毕竟是姜行云的人,她是不是至少应该跟他打个招呼。
怕靳苇有顾虑,黎叔又说道:“是啊,我们去了也能有个照应,主人那边,公子放心,我已经派人传过消息。”
这样讲,她父亲的事,姜行云那边已经知道了?
“好,那我在此,便谢过二位了。”
二人连忙推说不敢。
于是,黎叔驾着车,她和春婶儿在车内坐着,一行三人,去了介云巷。
似乎是近乡情更怯,离介云巷越近,靳苇的心就越紧张。自她那日不顾靳鸿的反对,坚决走出靳府,转眼间,已经好几个月了。
下了马车,靳苇敲了敲那扇无比熟悉的门。
“谁啊。”门内传来的是德叔苍老的声音。
靳苇的声音一下就哽咽了:“德叔,是我。”
“公子?”靳德颤颤巍巍地打开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身形激动地晃了晃,靳苇赶紧上前一步,双手扶住了他。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靳德说着,两行泪便流了下来。
靳苇心中憋闷的紧,看着靳德这个样子,心里更加难受,眼眶禁不住红了起来。
春婶儿见这个情形,赶忙说:“夜深露重,咱们先进去吧。”
几个月没有回来,靳苇走进家门,竟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德叔又苍老了几分,而靳鸿,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一步步挪到床前,却不敢抬眼看他。
内疚、悔恨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她脑海中全是自己对靳鸿说过的伤人的话。
她伏在床边,又抽泣了起来。
春婶儿怕她哭坏了身子,只得上前劝慰:“公子,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靳大人的身后事,还需要你操办啊。”想要以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一听身后事,靳苇却更伤心了。
靳鸿为了她的生父章君南,为了她,为了他们章家,背离家族、放弃前程、深居简出,与绝大多数人都断了往来,如今人死灯灭,怕是来吊唁的人都很少。
“靳大人毕竟为官二十余年,公子如今又是礼部的侍郎,这丧葬之事,万万不能出差错。”春婶儿继续开解道。
春婶儿这一提醒,靳苇瞬间清醒了过来。眼下不知多少人盯着她,盯着姜行云,她不能一味沉湎在难过中,置姜行云不顾。
她扶着床沿站起来,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眼泪。
春婶儿看她精神有些振作,赶紧趁热打铁地说:“公子先得列出名单,明日差黎叔挨家挨户去通知。”
靳苇点点头,坐到了桌前,提起笔,又犹豫起来。
回想起上次靳家的人跑到家里大闹,逼着靳鸿和她认祖归宗,她至今恨意未消,靳家若是真的在意靳鸿这个庶子,便不会任他流落在外十几年,不闻不问。
但是,靳鸿的高堂尚在,那也是她名义上的祖父母……
许是靳苇迟疑的时间太长,一滴墨滴在纸上,晕染开来。
她把这张纸揉成了团,丢在了一边,然后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了第一行字“玉罗巷靳府”。
第二天早上,第一个来到靳府的人,是孟涪。
“靳兄,节哀。”看到靳苇眼底的青色,昨日定是没有睡好,想到靳苇要一人操持父亲的丧事,孟涪心里有些同情。
“谢过孟兄。”靳苇低着头说。
孟涪挥挥手,招揽过来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中年男子,对着靳苇说:“这是我家丧葬铺子的掌柜,靳兄这里缺什么,尽管同他讲。”
靳苇还未搭话,一旁的春婶儿大步走上前来:“如此,谢过孟公子了”,随后又对那中年男子作出请的姿势:“掌柜的,还请借一步说话。”
事已至此,靳苇无法拒绝孟涪的好意,于是躬身行礼:“多谢孟兄,所需银钱我会悉数奉上。”
孟涪看着她一脸客气,心中有些无奈,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这厢正说着话,黎叔便来回禀:“公子,靳家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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