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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新的存在进入了这片虚无,‘大概又是一个死去的人吧’我如是想着。仔细看去,是一位有着精致脸庞的少女,一头如黑色绢布一样绮丽的头发长度刚好是在稍微把耳朵给遮住的程度,赤裸着身体,向这里缓缓坠入。
‘也是一个将要消失的人呢’我想着,然而下一刻,从她的身躯中分离出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少女,就仿佛是一个替代品般,将原来的少女向上推去,而自己却更快地往下坠落。而我那陷入崩溃边缘、已变成一群游荡的光斑的灵魂,也意外地被带了出去。
‘真是幸运呢…这样还能再存在下去呢……’这样想着,我的意识陷入了沉睡……
第一章被同化的游魂
更新时间201121418:55:01字数:1685
再次看到现实的世界,视线中的依旧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感受到的是插在手上的输液器,暖暖的阳光从窗口透出、扫在脸上,床头还有不知谁送来的一束鲜花。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一件普通的医院病房,然而无数的黑线纠结、攀爬,布满了视线中的一切,天花板上有、地板上有、甚至自己的身上也有着密密麻麻的黑线,每一条线在感应中都是“死”这一概念的凝结,仿佛能感受到动一下身体手脚便会碎裂,天花板与地板也仿佛会随时崩塌,无处不在的死亡充斥着视野,即使是看着这世界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然后,身体动了起来,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并没有身体的控制权,真正控制着这身体的是之前所见的那位少女,我除了感受这具身体所感受到的一切,什么都做不了。
我没有身体的主导权,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是灵异小说中鬼上身之类的或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所谓的第二人格?
虽然记忆大部分已随之灵魂的分解而流失,名字也已经忘却,但我还大概记得前世的我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父母是普通的公司小职员,相貌平庸、成绩平庸、工作平庸,唯一不平庸的大概是在车祸中的意外死亡-----身体被挤压成扭曲的形状,断裂的肋骨插入内脏,生命随着血液和痛苦一点一点地流出体外,这感觉依旧深深铭刻在残缺不全的灵魂里。而这样平庸的我现在经历的一切完全颠覆了我以前的种种常识,仿佛这一切只是场梦。
作为一个寄宿者,我并不需要也并不能做什么,唯一可做的便是观察这个身体主人的日常,单调、枯燥,不过作为一个已死但又未死的灵魂,这大概已是不错了。
这个世界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从身体主人的生活中,我了解到这里是1998年的日本,而她的名字是两仪式,之前替她去死的少女名为织,是她半身一样的存在。这个世界还有名为魔术师的奇异存在,而我与式之前所在的虚无则是这些魔术师所追求的所谓根源之涡。式所看到的线则是由于接触了根源,并理解了“死”的概念,所获得的直视死的能力,名为“直死之魔眼”,是能抹杀一切的魔眼,据说是“只要看得见,即使是神也杀给你看!”的可怕能力。
但这种能力对式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在我看来,式所渴望的只是平淡幸福的生活,但源于存在的根源的杀人冲动却不断折磨着她,而随着织的离去,心中所产生的空洞更是加剧了这冲动,因为填补这空洞所带来的空虚的唯有撕裂血肉的实感。
在我的前世,这种感觉也曾困扰着我。没有目标,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只为寻找填补这份空虚的事物而活着。但同时,我们又自愿被自己编织的牢笼束缚,甘愿过着平淡的日常,因为打破了这牢笼,便意味着灵魂开始变得无序、崩坏,最终迷失在源自根源的冲动中。
理解着式的感情,感受着式的冲动,慢慢地我仿佛与那些扭曲的冲动融合。作为一个寄宿于式身体中的游魂,被式所影响、同化,是难以避免的。我知道我最终会被式所同化、丧失自我,但是如果同化能但给我存在的实感,而不是现在这样幽灵般的存在,哪怕是那些扭曲的、矛盾的,我也不会太那么拒绝。毕竟,从小到大都是普通人的我,对于这些不平凡的事总是渴望的。
每天习惯着式的生活,用她的视角去观察世界,渐渐的,有了仿佛自己就是式的错觉。我知道,同化已经开始了。并没有反抗,早已决定好了不是吗?也许成为式的一部分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这代表着自己已被这世界所接纳,从此不再是游魂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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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这一天呢,我感觉得到,这是我作为曾经的我的最后一夜了呢。明天,我不再是我,而式依然是式。
我灵魂化作的光斑绕着睡梦中的式游荡着,然后再次组成,曾经在根源中消散的部分,借用式的记忆弥补了,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与式毫无区别:如黑绢般绮丽的头发,随意用剪刀胡乱剪短,长度刚刚好能遮住耳朵,异常的合适,柔美中又透着凛凛的相貌。锐利却静谧的眼光与细细的眉。叹了一口气,对着曾经的自己告别:‘再见了,我曾经的平凡,我曾经的眷恋和依赖,今天将是我自己所承认的存在的最后一天,以后会是怎么样的,我已无从把握,那么再见吧。’,然后灵魂没入式的体内,占据了她心中的那个空洞,开始了与式最后的同化。
‘未来的我会是什么样的呢?’带着这个疑问,“曾经的我”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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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新的开始
更新时间201121517:01:16字数:1923
夜深了,看月亮的高度,大概已经到凌晨时分了吧。然而,种满竹子的公园里却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脚步声,从包围在竹林中的石板路上走出的是一位少女,一头相较于普通女孩子而言的短发、精致柔和又不失英气的面容,是式。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淡蓝色和服,却又很不相称地在外面套了件红色的皮夹克。
式一个人漫步在小路上,因为自己的记忆告诉自己这是以前名为两仪式的存在的习惯,至于原因,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于失去了织的式来说,现在的自己仅仅是毫无实感的活着,过去的记忆仅仅是资料化般的存在,以前的记忆对现在的两仪式来说仅仅是一场电影。
离巫条雾绘引发的少女坠楼事件已经过去三天了,但橙子小姐所说的那番话依旧徘徊在心中“逃避有两种,我们把有目的的逃避叫做飞翔,而把没有目的的逃避叫做漂浮。”
‘那么我究竟是在逃避着什么?期待着什么?’式困惑地想着却得不到答案,胸口处的伽蓝之洞空虚得仿佛有风从中透过。
‘但是,现在的我却能感到不真实的感觉在慢慢淡去、杀人冲动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时时压抑,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在心中喃喃着不符自己平日风格的话,难得的透露出些许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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