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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结束的暑假,林梢终于有机会回一趟老家。
郑鸿一开始不同意,因为她没时间送林梢回去,但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独自乘车、换车,她更不放心。
为这事吵了几天,最终,郑鸿在省城找到一个近期要回老家的同乡,拜托对方帮忙把林梢送回宝枢镇。
那位同乡阿姨和林梢一样有晕车的毛病,不想去坐长途大巴,干脆带着林梢去乘火车。
她们坐的那辆列车到站是半夜一点,阿姨觉得临时再去住旅店太不划算,就带着林梢在火车站外的候车区安顿下来,在长椅上铺了一层衣服,让林梢躺下睡觉。
夜里温度降低,金属长椅变得更冷,林梢睡得模模糊糊,身体发抖,从身下扯出衣服把自己裹起来,偶尔有光束打在脸上,是巡逻的保安举着手电筒在四处晃。
按照规定,乘客是不能在候车区长时间逗留的,何况这又是在后半夜,同乡阿姨和保安多解释了几句,对方宽容地没有再管。
终于等到天亮,大巴车开始发车,她们坐上了最早的班车,林梢额头靠在车窗边,终于有了一个较为安稳的位置,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其实坐火车也是一样的晕车,而且换乘程序更繁琐,折腾这么一趟,更难受了,林梢脑袋很晕,在阿姨家睡了一觉,下午快到傍晚时,外婆过来阿姨家接她。
林梢和外婆一起往外婆家里走,一路上充满期待,走到熟悉的院子,眼前景象和回忆里的画面重叠,林梢脚步顿了顿,又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或许是她阅历增多,眼界有了改变,又或许只是单纯地长大了一截,她感觉这个院子比印象里要低矮逼仄得多。
院子里没什么人,农闲时分,无事可做的闷热午后,大人们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串门聊闲天,此时院子里门户紧闭,不知道邻居们都聚到哪户人家去了,至于小孩子们……从前的小孩子长大了一批,都离开了这里。
天井里潮湿阴凉,外婆推开自己家的房门,林梢走进去,依旧是黑乎乎的没开灯,地面变平整了些,据说是舅舅过年回家拿水泥重新抹了一遍地。
在这昏暗光线里,林梢第一眼看见的,是外公的遗像。墙上的钉子好像歪了,相框也有点斜。
外公留下的照片很少,遗像是用他身份证上的照片放大做的,脸上没有笑,很严肃的一副面容。
表弟郑子浩这个暑假也没有回来,屋子里一点人声也没有,林梢在从前那个长木凳上坐下,感觉房间内外都透着一股空寂。
门口的春联是白色的,屋檐下风吹雨打,纸张有点破破烂烂,但孝期还没过三年,不能换下来。
单独相处时,林梢和外婆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说,她感觉自己长大了,无法退回曾经简单天真的幼童模式,不能万事不管只顾贪玩,但如果让她学着大人一样,说些成熟的话题,她也说不出来。
她待在二楼写作业,抬头从屋檐下看蓝天,又搭着阳台的边缘往下看,外婆坐在台阶下,正在捆柴、剁猪草——外婆总有那么多农活要做。
林梢没有在老家待多久,大概过了一周多的时间,她打电话给妈妈,让妈妈给自己买票,她想回省城。
又是临走之前,她去找爷爷,她真的不想独自一人去大爸大妈的家,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敢登门,没想到,到了公社却扑了个空,茶馆的卷帘门上写着歇业三天,一旁的商户说,他们一家是走亲戚去了。
林梢怅怅地往回走,乡间小路,狗尾巴草拂在小腿肚上,又躁又痒,倒是有了那么点童年的感觉。
不过,这已经不是她童年时走的那一条小路。去年乡里集资修路,修了一条窄窄的水泥路。
故乡,那个恒定不变的故乡,好像只存在于她的回忆里。
*
初二这一学年,新增了一门科目——物理,早在上学期,班主任就反复强调,不断铺垫,说物理这门学科有多么多么难学,所以一定要先学好数学,才能打好思维基础。
这话有些道理,却也不能全信,毕竟班主任同时也是数学老师。
每次面对新学科、新领域,这类未知的挑战,林梢总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上课绝不分神,牢记每一个知识点。
这样一来,她反倒把新学科学得比旧学科还好,等到成绩出来,免不了又要腹诽一句,什么啊,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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