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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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分针无声转过了表盘的四分之一圈，在稍纵即逝的双人对练过后，下一场队内练习赛便很快就要开始。

“那么研磨、列夫和汲沂一组，我这组就跟犬冈和猛虎一块吧，夜久做裁判哦~”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工夫，黑尾大手一挥就这么划定了队伍的分配，不顾幼驯染从球网那边传来的生无可恋的话音：“……这个分配，小黑你是认真的吗？”

三人并列行走着而将手臂搭在两个后辈肩头上的黑尾，在转身时已然收起了一派阴险相的呲牙笑容，他右手握拳抵在嘴前轻咳了一声，再发话时嗓音压得低沉：

“新生总得熟练一下拦网技巧，研磨你也正好能熟悉一下新生…哈哈，只是队内练习赛而已，不用太紧张的。”

“……”

企图让孤爪研磨理解自己良苦用心的黑尾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对方已然表现出无语哽塞且略带嫌弃的脸色，前者因此硬是矫揉造作出了大受打击的悲恸神色来：“露出这样的表情会让我很伤心的啊研磨！”

“…………”

看到泫然欲泣这种情感流露在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大汉身上，佐久间多少也有些想自戳双目。

——辛苦了，孤爪前辈。

佐久间在心里默默同情了一把将要面对左右两难困境的孤爪研磨。

虽然黑尾前辈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让一高玩连捞俩菜鸡的队伍组合确实折磨人…呃！

满心纠思的佐久间下意识抖了一激灵，即使本就有意忽视，可奈不住大喇喇刺在他背后的那道诡异视线越来越灼热越来越滚烫，存在感已经高到成功让他长久维持着的淡漠神色不自觉破防。

不得已，佐久间再度放下了一文不值的i人包袱，内心囧地扭头回视目光的主人——灰羽此刻睁大着眼睛，仍毅然决然地将灼人目光凝在他的身上。

“……”别是灵魂出窍了吧。

佐久间有些头疼地轻叹一声，尔后举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灰羽君，我身后怎么了吗？”

反应慢半拍的灰羽列夫挠了挠银灰发色的后脑勺，一根筋地当真以为佐久间是在疑惑问题本身，便绕到他的身后一番琢磨审视：“啊？没有东西啊。”

“那你盯着我……”

“噢！我刚刚只是在想，你是怎么跳得那——么高的。”

…只是这种事情吗。

“因为我以前练过吧。”背对着拦网，佐久间仰头思考了一下：“灰羽君如果坚持练习弹跳力的话，肯定也会有进步的…啊。”

自觉自己好像说了个废话道理的佐久间，转眸却一眼看见灰羽表现得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由在心中泪牛满面：他真是个好人。

第一次遇到这样…嗯，简直可以说是天真无邪性子的人，佐久间不免觉得几分新奇，于是在回想了一下灰羽的摸高后，他主动找话道：“灰羽君擅长拦网吗？”

“当然——举手跳起来就对了吧？”一边说着，银灰发色少年活像个单细胞生物，还真的高举手臂跳起来演示了一下。

呃，那倒也没错。

佐久间一时语塞，不知从何吐槽起。

但是他记得在训练拦网的时候，被系统指出的错误好像是……“拦网的时候手要往前伸、时间来得及的话就先站定身子再跳、仔细看着球，不要盯着人跳……”

“欸，原来那么复杂的吗？！”

灰羽五官皱成了一团，难以置信到整个人后退了一步，饱含苦恼的话音让佐久间从回忆状态中短暂抽身。

佐久间“额”了一声，多少担心会误人子弟，便草率地点头：“大概？不过我说的肯定不全面，到时候再问前辈们吧。”

和灰羽聊得有些忘我的他，也自然而然的并没有注意到距离两三米远的前排场地，自己口中几位音驹前辈们投来的一瞥。

——“很有意思，对吧？”

隔着一张网面，黑尾带着兴味与笑意的声音近在咫尺：“在填写入社申请表的时候，汲沂君可是连续好几次咨询与提醒我，他那‘无比糟糕的能力’呢。”

孤爪研磨：“啊…”

除去一句无意义的拟声词外，研磨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见解，只是静默着将视野内尚在攀谈的俩人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柔和的光线轻洒在他的发顶上，少年面色格外平静，与之相熟的人却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此刻正在回顾与处理脑内所得的信息。

“汲沂和列夫都是很有潜力的队员，他们所缺乏的也都是一定经验。”

同样在目视着近处某两个一年级队员，黑尾的笑容似与往常无异，唯独眸光在这一刻穿透了时间的界限，再次瞻仰到那日雨后初霁的霞云。

「而拥有一双异常敏锐的眼睛的你，一定，能比我看到得更多吧。」

另一侧，站在球场中央白线外的夜久从始至终并未听到二人的对话，只不过端看着黑尾那派疑似阴谋诡计得逞的奸诈微笑……夜久额角滑下了无语的黑线。

完全是一副哄骗诱拐单纯小朋友的坏人模板啊音驹主将。。

对自家自由人隐隐的嫌弃全然不知，黑尾下一秒转头，笑眯眯地朝新晋主裁比了个手势。

“哔——！”

至此，一声清脆哨鸣正式奏响了音驹队内练习赛的前章。

*

猜硬币环节结束，结果为黑尾那队先手进攻。

“真的没问题吗……”

佐久间无意识低吟出声，抬眸有些羡慕地看向跃跃欲试的灰羽与对面球员，最终巡迴的目光落向同样有气无力的研磨…啊，好亲切。

可现实根本不会给人留有转换心态的机会，只听见一声象征可进攻的哨声响起，执手这场比赛第一记发球的犬冈走站在发球区内几乎连半秒停顿也无，便径直以普通的原地上手发球作为开场。

而球的落点，直指灰羽的前方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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