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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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间，白帝崖的星芒阵里飘出了万道金光，四周的山壁被照耀得金碧辉煌，就仿佛华美奢侈的皇城般连绵不绝，草地上清晨凝集的露珠也喷涌着金色的寒气。

这时，已经驻足在阵前观望有一段时间的白衣少年和身旁一袭樱红色纱裙的少女随之被光亮刺得张不开眼来。

“玄灵，大阵马上要塌了，怎么办？！”少女强烈地感受到了阵法中的波动，不自觉后退躲到了少年身后，光芒把她精致美丽的脸颊衬托得宛若天神，发着神秘迷人的光彩，不久前正是她敲响了星芒阵外的坎天钟，小重天才收到消息，剑神张玄灵才连忙火速过来察看。

“阿雪，你小心躲在我后面，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满心惊慌的少年竭力想翻开眼睑看看阵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无奈强烈的光线铺满了前方，棕色的瞳孔闪烁得紧缩着。

据说，星阵里一直都关押着一位来自小重天的神，每隔百年神境之上的小重天都会派人来加固封印，从不间断，但如今阵法的力量已经几乎消失殆尽，就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因大限将至而奄奄一息，坍塌的迹象随处可见。

少年的心无法平静，就如同独自行进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遭遇强大的风暴，被袭击得不知道该朝何处驶去，他需要一个灯塔为之指引。

大约过了一会，那些成千上干的明亮的跳动的金色光点终于逐渐黯淡趋于消逝时，张玄灵好像发现了什么，眉骨一锁，张开五指，飞速扣出一道柔和的法术气流推开了身后的少女。

就在同时，他脚下的巨石下窜出了几道青白色的鬼火，石头砰地一声碎裂成了风中弥漫的细砂。

“没事吧，你怎么样……”被法术气流向后推了几步的袖织雪站稳后一跃来到他身边，干净温润如琥珀的眼眸里闪着一丝难以言表的情绪，如果不是刚刚少年推开了她，她此刻必然重伤。

张玄灵倒在少女樱红色的纱裙上，看着面前美丽精致得仿佛不是来自世间的容颜，胸口微微发烫，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着袖织雪，以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保持着礼貌性的距离，因为神族规定不许靠近异族的女人。

这时天空中下起了雪，漫天银色的新纸一片片地插进大地的五脏六腑，河面上冻出了天蓝色的道路。明明现在这个季节是秋天，所有通过占星球在观察此地变化的人都一脸茫然诧异。

他缓缓用手抹掉了嘴角的鲜血，淡然地说着：“没事的，我有剑气护体……”他略细羞赧地从女孩怀里爬起来，本来十分白暂的脸庞露出浅浅的红晕，但当望向星阵的方向时，他眉骨再次锁上，分散的注意了开始集中，语气连同眼眸交织着不安和害怕，“阵法中的人可能要醒来了……”

“谁？！”袖织雪两眼发直，牢牢地注视着面前少年的瞳孔，呼吸虽然低沉但很是急促，她随手拂去墨色长发上的雪花，正徐徐向他走去。

天地越来越昏沉沉，就像拉上了帷幕，大地也断断续续地晃动着，就像登上了舞台，不远处山林里的野兽躁动得四处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