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月许久未见余岁,那再不是当年寡言少语的瘦弱皇子。
年轻天子一袭玄色龙袍,踏入晏家后院,身后跪满惶恐不安的晏家人。晏家与太子有亲,太子下狱,这场不见血腥的政斗以三皇子胜出而落幕。
也不知新帝将要如何处置晏家。
余岁未言,太监秦九上前,宣读封妃懿旨。年轻的天子登基第一件事,竟是册封贵妃,听闻金老将军在朝上大发雷霆,而他理也未理。
“太子是无辜的。”
晏月跪下:“他若是那般色胆包天之徒,怎会容我到今日?”
余岁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你没有别的话与我说?”
晏家女不肯接旨,秦九看了一眼新帝晦暗不明的脸色,只得将圣旨放到院中桌上,一群人匆匆退下去了。
余岁倾身扶起晏月,修长的指握住她手腕,不肯松开了。
“让你久等了。”他低头吻她,“我们不必再离开京城,也不必远赴封地,今后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晏月僵如木偶,“你放了余灜。”
余岁笑:“宴姐姐,你曾说我性子太软,但你看,我现在长出爪牙了,我不仅能护自己,我还能护你。你高不高兴?”
晏月固执重复,“你放了余灜。”
他脸上强颜欢笑散了,戾气陡生。
力道从腕上传来,晏月被拽进一个怀抱,余岁握住了她的腰,压抑住怒火质问:
“我演了这么一阵,你竟对他动了真心?你还答应嫁给他?嗯?宴姐姐,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拆散的我们?是谁把你我害到今日的地步?”
“他罪该万死!死一百次一千次亦不足惜!”
晏月颤声:“表哥放过你一次,你为何不能饶了他?”
余岁眉眼冷寂:“废太子奸污先太妃,父皇尸骨未寒,孤不好徇私。”
“你知道他没有,有人栽赃陷害。”她顿了下,寒意爬上背脊,不敢置信,“是你做的……?”
余岁低头吻她,狭长的凤眼半抬,压着怒意笑问:“你心疼了。你爱他?”
晏月闭了闭眼,只有泪水滑落。
余岁不依不饶,捏紧她下巴,“那你爱谁?”
“说。你说了,孤就饶恕他。”
晏月近乎把唇瓣咬出血渍。
良久,她睁开含泪的眼,“我爱过你。”
余岁凝视她许久,浑身的尖刺软了下去,他好脾气地纠正她:“是爱,不是爱过。月儿,今后我们能相爱的时光还很长很长。”
余岁答应放过余灜,晏月信了。
但她只等来一包血淋淋的指甲,一只只生生拔出,血肉模糊,鲜血透出白布。
她记得它们原来的样子,桃花初开的时候,脸上有伤的太子为她折来桃枝,那指尖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孤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犯倔。”余岁微笑的样子不像在遗憾,“宴姐姐,难得你开口央求,我自然要听的。可没办法,皇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只好按原本的打算,千刀万剐拿他喂狗了。”
晏月浑身发抖,失声尖叫,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一场高烧烧了三天三夜,差点没命。余岁不眠不休守着,也吓破了胆。
秦九忍不住多嘴:“您何苦如此,饶是陛下贵为天子,如何争得过死人呢?”
余岁寒凉的脸色更难看了。
凉风挟雨,春燕衔泥,虞朝封妃大典前所未有的盛大隆重。
晏月一袭贵妃服制坐于镜前,云鬓由钗环挽起。她已经不会笑了,像一尊漂亮却木然的傀儡。
余岁同着朱色婚服,远远望着美人背影,不由莞尔,他多年夙愿,终于在今日得偿。
他缓步上前,俯身搀起自己的贵妃,眉眼间遍是化不开的缱绻笑意,软声央道:“天下皆知贵妃舞姿卓绝,今日可愿为孤,一舞倾城?”
大婚典仪上,宴贵妃一袭朱色嫁裙,衣袂飞旋,亲自提裙献舞。
正值百花盛开,春意无边,贵妃一身钗环珠玉叮铃作响,对天子缱绻无尽的爱意尽显于舞姿之中。
一曲《花神赋》从此传遍虞朝大江南北,天子与贵妃的旷世痴爱广为流传,天下效仿之人频出,可称载入史册。
那一日舞到后来,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贵妃未停,群臣撑起伞继续观看,再后来倾盆大雨落下,大典早已结束,人群便作鸟兽散了。
空荡的圆形舞台上,满地的涟漪如青色莲花绽放,只剩下暴雨中翩然独舞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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