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
姚谦一把薅住前去打探的龟奴脖领子:“打听出来了?”
“那娘们是被张猛恭恭敬敬的送出来的,张猛还说,有事情可以尽管去找广州督都府。”龟奴神色紧张,“掌柜的,节度使可从来没有对一个商贾这么客气过啊!”
“进了广州都督府还能平安无事,连番禺县尉给她鞍前马后,这娘们到底什么来历?!”姚谦摸摸屁股,那日关冲揍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她下手这么果断,没有丝毫迟疑,那是真有大靠山!
姚谦回想起奚九酒来了岭南之后的种种,酒榷有定数,早就被分完了,奚九酒初来乍到投了一张名帖,广州都督府就立刻给她新发了一张酒榷。
还有那栋九馆。
那酒楼改的别树一帜,整个岭南府都找不出第二间,却在区区一个月内就完工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手笔。
奚九酒虽然不显山不漏水,在九馆送往迎来如同寻常掌柜,可是之前泄露的点点滴滴,无一不在勾勒她背后一个庞大势力的冰山一角。
越想越觉得神秘,反而越发忌惮。
“掌柜的,还有一件事。”龟奴喘匀了气儿,想起另一个传闻。
姚谦扬手就甩了他一个嘴巴子:“有话就说,卖什么关子?”
龟奴被打得脸狠狠一偏,捂着起了红指印的脸嚅嗫:“那个第一个找她买糖的天竺人,她不是送了个礼盒去吗?打听出来,那是邢窑白瓷。”
“那又怎么样?”广州府是海路商埠,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每年从这里送往海外的瓷器不计其数,以越窑青瓷,邢窑白瓷,和长沙铜官窑为主。
龟奴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高声说话惊扰了什么:“听说,那是贡品。”
姚谦是真的吃惊:“当真?”
“听说下面有御用将作监的标记,毕竟我们谁也没见过贡品。但是那个品相,绝对不是普通的瓷器。”
龟奴小心翼翼得提醒:“掌柜的,我们要怎么办?小的们都已经备好了火油,晚上还要去烧她的糖坊吗?”
“不,先缓缓。”姚谦忖度,一个番禺县尉,就算是查出来是他们纵火也牵连不到他的头上,大不了交几个手下去交差。
倒是奚九酒,平白欠了那许多人命,就算她还敢收女娃子,那些流民也要掂量掂量卖进去是生是死的问题。
可如果在广州都督府头上动土……
节度使砍了他可不需要证据。
“你传下去,让人别再把女娃子往九馆推,让鸨儿去流民堆里好好挑,挑出几个好的来,补一补这些时日的缺漏。”姚谦思量再三,还是忌惮广州都督府,决定暂时偃旗息鼓,不给九馆找麻烦。
“喏。”龟奴应了句是。
可他刚出城就只能无功而返,给薛默带回来一个更坏的消息:“掌柜的,番禺县衙请了广州都督府出兵,把城外的流民都迁到一块儿去,给围了!”
……
“日后还请李少府,善自珍重。”
奚九酒的话音像是定身咒,把李崧牢牢钉在原地,眼眶微红,瞳孔中满是血丝。
原来他的亲近,在他人眼中竟然是那样的狎昵,对她而言不是呵护,反而是拖累。
李惟高啊李惟高,你将奚娘子引为知己,却只是从她身上获取认可支持,却又何曾知过她呢?
她知你,知你心忧,知你抱负,知你的壮志难酬,知你的块垒郁结,你又何曾知过她呢?
你又何曾想过她的所思所虑?
如此浅薄,怎堪为知己?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私而已!
攒竹担忧得望着奚九酒:“娘子,你与李郎君划清界限,日后恐怕会少很多便宜。”
“我知道。”如丝如缕的暧昧,半真半假的调情,借着男人的声势权位换来立足之地,换来喘息之机,换来他人的退让和容忍,一点一点扩张她的权力,做她想做的事,这原本就是奚九酒最擅长的谋生之道。
可是这一次,她却忽然不想这么做了。
奚九酒眼神逐渐坚定,“薛使君和韦相不同,也许为他做事,无需那般作态。”
她想试试,不托庇于他人羽翼,不借着男人的另眼相待,就凭奚九酒这个人,凭她的脑子,凭她的手段,凭她的本事。
当她和男人站在同样的起跑线,用同样的手段,能不能像男人一样,做一番事业?
广州府秋风乍起,一缕秋风拂过两人,却是一人满心惭愧,一人热血沸腾。
“那便这般定了!”奚九酒掷了笔,挨个分配任务。
“关冲,你出城,最后核查一遍方才我们指定的流民聚集之处可否承担上千流民日常居住。若你觉得合适,不必回来问我,直接引攒竹带人过去!”
“唯!”
“攒竹,你将这份条陈送去广州都督府,请薛使君批复,他若同意了,不必回来,就请张旅帅带兵,搜寻流民迁聚到关冲探查之地,切记小心把握事态,莫要在最紧张的时候闹出事来!”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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