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只毛绒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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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衣当然很乐意下厨做饭，不过如果让他知道目标不是吃而是为了毒倒对方……好吧，无异在偃甲鸟当中非常知趣地没有提及这个目的，否则他觉得龙幽一定会率先被自己师父塞食物毒倒抓去实验偃甲_(:3」∠)_

即便如此，收到由偃甲鸟带来的，颜色气味都正常的菜肴，龙幽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的一言难尽，甚至在内心给他哥点了一秒的蜡——所以说谢大师是如何在保证食物外形气味都正常的情形下做出那么难吃的菜的？！！！这简直没办法解释啊喂！！不光难吃甚至能要了魔命喂！！！

不知道偃甲谢衣对魔，特别是心魔怨念已久，所以就连开发出来的菜式都自带克制魔族用的龙幽如此吐槽。

在前去蜀山之前，龙幽提出要去见凌波一面。

数日不见，昔日高华凛冽若手中月刃的蜀山修仙者，已经因为饱受内心煎熬折磨，变得黯淡而心若死灰，就仿佛她的灵魂已经在璇光洞中死去，留下的只有一具空荡荡了无生机的躯壳，独留人世苟延残喘。

看到凌波现在的样子，龙幽心情颇为复杂，哎，千错万错，都是他哥的锅。

见到龙幽的那一瞬，凌波眼神亮了亮，但那抹光很快便被痛苦取代。

“你不是龙溟，虽然长得很像。”

她轻声说，声音沙哑。

“不错，龙溟是我的同胞兄长。”

龙幽沉声说。他对凌波的观感很是复杂，理智使他明白，这不过是一个被他兄长参半谎言与真情所欺骗的无辜女子，是他兄长的亏欠。但从为弟弟的感情上，龙幽又会忍不住想，如果没有凌波，他的兄长是否就不会做出如此糊涂不理智的举动。

答案自然永远不会得到。

听到龙幽的话，凌波枯寂的表情有一瞬的变化，仿佛自嘲又似感慨，她极为短促地笑了一声，笑声有几许嘲讽：“我不曾听龙溟说起过你，一次都没有。”

她摇了摇头，并不想再对此多说什么。想来也是，她与龙溟不过是萍水相逢，对方是魔族之王，来到人间另有目的，对她从一开始就无全然的坦诚，又如何会将家乡的事情一一与她分说？反倒是她，一叶障目，错把欺瞒视真情。寻常人间女子寻觅夫婿尚且要考察对方人品家世，到她这儿，却居然在一无所知时候就轻易相许。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无法释怀……

说她是不死心也好，好抱着一点点希望也好，即便到这个时候，她依旧无法对龙溟抱有全然的恨意。

“…………”龙幽沉默不语，他不曾遇到过真情，不明白何为“情到深处生死相许”，自然不知晓如何开解对方，总不能坦白说“我知道我哥是个魔渣，他对你的爱意不纯，所以你死心吧不要去怀念他了”吧？

“我不曾到过魔域，你能跟我讲讲你们那个国度么？”

凌波轻声问。被爱人欺骗隐瞒既成事实，她自不打算自欺欺人，只是……她只卑微地希望，不要连自己最后那点希望“挽救生命”的想法都成了骗局。

夜叉么……龙幽叹了口气，耐心坐下来，向凌波讲述自己的国度。那片土地位于神魔之井附近，其中元素干涸五灵紊乱，周围战乱不休，夜叉虽因占据地势险要得以保全，但民众依旧过着朝不知夕的生活。

凌波听得很认真，又好似全然没听。她想，原来龙溟曾经许诺要带自己去的是那样一片土地：荒芜，干涸，民风悍勇，与常世对立……真是...真是……他不曾想过自己是否愿意，是否会在那里习惯，就那般独断而擅专地替自己做出了决定。

真是个……无情而专断的人啊。

“既然是这样，不知你族……是否擅长治疗术？”

凌波垂下眼，带着一丝微弱希望去问，如果拯救夜叉百姓是真，那么……他对她是否也……

“…………”龙幽沉默良久，“我族一向以战养战，全靠自身的恢复能力……并无……良医……”他们是由妖转变而成的魔，本质已与魔族无异，至于魔……除了吸收混沌魔气滋养伤势外，哪有其他的疗伤途径。

“呵呵……是么……”这个答案并不在意料之外，但切实被验证时，凌波依旧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有泪滴落下，不知是在笑自己无知，亦或是在笑当初自己一厢情愿的天真，所以所谓的带她去魔域治伤，原来依旧是……权宜之计么。

她并非愚蠢，看不清山盟海誓背后的算计。死里逃生后，她已经反复回想起对方那时候的许诺。是了，她叛离蜀山，孤独无依，如若随对方去魔域，岂不是……将自己性命交付于对方之手？甚至……她会成为那人攻击向蜀山的利刃，挡箭用的盾牌。

真是……如何深情又无情的决断啊……为什么当初的自己没有看清呢……

龙幽见她又哭又笑，仿佛有什么支柱瞬间崩塌，内心无奈地很，暗暗唾弃他哥——明明是他哥辜负的人，为什么要轮到他来解释啊！！！哥你就不能专心搞事不要招惹人家姑娘么？！回头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哥哥暴打一顿！打断腿再说别的！！！

龙幽进去见凌波时，北洛他们就在门外等。

“那位凌波道长终究是蜀山弟子，届时山人还是希望你们能将她送回去。”

清和拢着袖子说，他已经收到了太华山的传讯，愿意担当秦陵之盟当中代表太华山一脉的代表。

“这个自然。”